锦鲤游游

【锤基】他是王 34

重生文，双视角，原著向，私设多

四篇哒咩，真的哒咩，投机取巧都完不成的KPI出现了

所以这章不用拆分了（真好）

但活动文章还是希望能赏光给个三连，十分感谢

34.也曾深爱过

阿斯加德虽然四季如春，但偶有寒流倒回，夜深露重，稍冷的时候，空气里会掺杂些茫茫淡雾。神域高高在上，离月亮的距离相较于中庭要近得多，从阿斯加德看过去，月亮如同银盘高悬，皎洁千里。所以即使房间里没有开灯，也没有点起壁炉，月光的银辉依然从窗中洒落，将Thor的寝屋照得半明半暗。

他的侧脸没于月光触及不到的阴影里，又被荧荧蓝光镀了层光膜，最后溶于他同色的眼睛。

那光不是出自于月白的蓝，也不是Thor自身散发出的，而是源自于他桌台的银盒中。

源自于弗丽嘉交给他的乌鲁精粹中。

Thor垂着眸，用手指时不时拨弄着那颗发光的方石，方石因为棱角凸起被拨得歪在另一颗透明乌鲁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对于这么一块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矿石所蕴含的能量，Thor在前世也鲜有所知。或许可以用隔行如隔山来解释，作为没有魔法天赋的家伙，Thor对于存储魔法这回事，即使有所耳闻，也不会在意。

在弗丽嘉解释了它的功能之后，他才正视了这个小东西。或者说是因为意识到即使是弗丽嘉这个级别的魔法师，也花了如此长久的时间将足够开启防护罩的能量储存进这颗不起眼的矿石中，这件事情令他深刻地感受到了乌鲁精粹的强大。

而另一个令他瞩目的原因，毫无悬念的，是Loki。

如果当时有这个精粹，那么Loki跳下彩虹桥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就能拉住他了？又或者即使掉进时间裂缝也没关系，这个防护也许会保护他不被乱流粉碎。

他总会将他找出来，只要他还活着。

这样的念头无可抑制地在他脑海里疯长，令他忍不住，在弗丽嘉的注视之下便将乌鲁从脖子上摘下来，攥在手里，恨不得现在就将它挂在Loki的脖子上。

Thor心想，这时候还计较什么独占欲和故作姿态的尊严呢？不管是出自谁手，来自何处，只要是对Loki的安全有益，他都应该适当地故作不知才对。

何况弗丽嘉说过，这是魔法师才能制作出的东西，

但这样真的好吗？自己可以因为做不到而坦然地慷他人之慨吗？

若是这一次退缩了，那么以后呢？如果未来的某一日，自己发现做不到完全地去爱Loki，是不是也可以将他坦率地拱手相让呢？

Thor扪心自问，却无法找出问题的答案。

他犹豫不决的样子被弗丽嘉尽收眼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拉着Thor另一只手，带着他去摸桌上银盒的侧壁。

Thor放松力气跟随着弗丽嘉的指引，直到指尖触及到一粒椭圆的银钮。

他忍不住看了弗丽嘉一眼，弗丽嘉却轻抬下巴，示意他去看。于是他将那银盒整个抱起来，去查看他刚刚摸到的按钮。

那是一面四方的侧壁，外色是与盒子一体的古银，从底端延伸出无数枝节的藤蔓，沿着盒子攀爬，最终绕满了整个银盒。一个个自藤蔓中生出的小刺在银盒上呈现出细密的点，令盒子摸起来凹凸不平。在这堆堪称繁茂的藤蔓中，有一朵玫瑰盛开在Thor所观察的侧壁之上。被荆棘藤蔓困缚着，令它的花瓣看上去有一种被挤压的鼓胀感，但直观地看上去又显得四分五裂。它看上去生活的环境十分危险，仿佛随时都会凋零，但看见它的人们却又不会为它的生存而感到担忧，因为看见它的第一眼，就能感觉到它凭空传递着昂然生长的韧劲，透过这藤蔓疏疏密密的缝隙源源不断。

一枚椭圆的银色叶片挂在玫瑰纤细的茎上，从藤蔓中硬生生挤出来，看上去将落不落的。那正是Thor摸到的按钮。

Thor忍不住叹服这设计师的巧思，若是在得知盒子上有机关的前提下一眼望去，大概所有人都会立刻注意到那朵唯一且破碎的玫瑰，谁又能想到开启的机关其实在那枚凋落的叶子身上呢。

“你看看这片叶子。”弗丽嘉打断了他的思绪，也阻止了他想要按下按钮的手，“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它挂在花上，快要掉了。”Thor老实回答，事实也正是如此。

弗丽嘉从他手里取过盒子，端起在他的眼前。

“你难道不觉得，这片树叶像是正在拼命努力着，想要把这朵玫瑰拉出荆棘吗？”

Thor一愣，又打量了面前的图案。

小小的叶子只有根部一点点深入荆棘，与玫瑰的茎秆相连，其余部分被粗壮的藤蔓隔成鲜明的两块。

它看上去像是将离未离，又像是奋不顾身。

“Thor，那朵玫瑰把自己放逐在了荆棘里，它想要拯救那朵玫瑰。”弗丽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Thor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朵被藤蔓掩盖大半的玫瑰。

“看到那些刺了吗？如果留在荆棘之中，玫瑰也许能侥幸存活，在这暗无天日的荆棘之中，不被伤害，苟延残喘地度过花期。”

“但若是被拉出荆棘，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在这过程之中，总会被刺扎得伤痕累累，无论是花，还是叶。”

“Thor，你猜那枚叶子会怎么做。”

“会选择将那玫瑰拉出浴血的黑暗，还是就此放手？”

“它不会放手的。”Thor极快地，没有一丝停顿地回答。他像是在回答弗丽嘉，也像在回答自己，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他不会放手的。”

弗丽嘉没有再追究，她将盒子放进Thor怀里。Thor用握着乌鲁的那只手的手臂揽住了它，因为他另一只手被弗丽嘉拉住，覆在那朵玫瑰图案上。

“这东西送你了，回去再研究它吧。”

“如果你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就回去问问你的心吧。”弗丽嘉掰开Thor握住乌鲁的手，重新将它挂上了Thor的脖颈，“你是Thor，神明之子，Thor·Odinson。”

“神明的心血蕴含着无与伦比的能量，它一定会带给你答案。”

Thor的思绪回到此刻昏暗的房间里，他将置于银盒上的两颗乌鲁取出，只留下暗红的锦衬，然后在昏暗的月光中摸索到银盒外侧凸起的树叶花纹后用力按下去，只听轻微的机括转动声响起，原本平整的盒底弹起一丝小小的缝隙，只容指尖深入。

Thor勾住缝隙向上抬起，脆薄的内衬打开，露出底下中空的一层。

一只细长的伸缩锥管和一只小小的玻璃皿安静地躺在其中。

玻璃皿浅而薄，若将乌鲁粒子置于其中，四方的棱角被卡得刚好。

出于一个战士的敏锐，Thor几乎立刻就意识到这两样东西的用法。

他捏住锥管的两端，将它一寸寸抽出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就像刽子手行刑前用刀在磨刀石上剐蹭的悲鸣。

2.7英寸。

若是去掉锥管尾端的握把，刚好是体表与心脏的距离。

锥管是中空的，最顶端的尖部细得像人表皮的绒毛，这令它十分轻易地就能刺入人的皮肤。

在铁皮的嘶叫结束后，房间又回归了安静，在这样悄然的环境里，Thor甚至能听到自己有力的心跳。

“心血吗……”他将上衣除去，握着尖锥在胸膛比划，只消片刻就确定了心脏的位置。对于一名出色的战士来说，攻击敌人的要害只是最基础的常识。而他早在几百岁的时候就学会熟练地将手中的长剑刺入敌人的心脏。

几乎是本能的动作，不含任何后果的思虑，他将透明乌鲁放入皿中，在对准锥尾之后，以向下45°的方向将锥管缓慢又坚定地刺进了心脏位置。

几乎只是一瞬，锋利的尖端就破开皮肤阻隔，长驱直入。Thor下手又快又准，仅仅不到一秒，那尖锥已没入胸膛一寸有余，在这之后推进地愈发缓慢。

越是深入心脏，越能感到排山倒海的锐痛挤压，原本舒张的脏器因痛苦而缩紧，生物恐惧死亡与痛楚的本能与人类被赋予得天独厚的情感开始激烈斗争，决定剩下半截利器去留的方向。

因为进展缓慢，已有皮肉中的鲜血从锥尾的空洞析出。量极少，一滴滴落在乌鲁上，又滚落下去，在皿器底部铺开一片殷红。分明只是几滴鲜血，Thor却感到手脚开始发冷，甚至体内神力也一并流逝。眼前像是黑暗张开了网，慢慢收紧，他是网中无路可逃的鱼。

这是什么感觉？是濒死吗？不，Thor深知这并不会让人死亡，他对自己的母亲不会害死自己这一点有着深刻的信任。他只是突然对自己这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单恋产生了巨大的荒诞感。

如果能重来一次，如果Loki在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心里的答案，如果……也就不用受这份罪了。他忍不住自嘲自己的别扭和迟钝实在是害自己不轻。

有恶意的低语不知从何处传来，挑拨着Thor的意识。

又或许，不爱了不是更好吗？就像自重生以来所有人说的那样，Loki没有记忆，甚至更讨厌自己，自己疯狂的恋慕也许在他看来只是异样的负担。如果他们回归陌路，做对表面兄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Thor在忽明忽暗的视野里神游，他的灵魂飘着，像当初飘向尼福尔海姆一样轻轻地沉浮着，落在无边无际的混沌里。

Loki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在年少时的课程学习结束后的。

“哥哥，今天的魔法课又是我赢了。”

在二人比试结束后的。

“哥哥，下次我会证明我比你更强。”

在听到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语后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永远都偏心于你！就因为你永远都站在光里！”

在二人难得收敛锋芒漫步在阿斯加德时的。

“我不喜欢屋外的玫瑰，那是个生命只有一期的玩意儿，一批死后就会换一批新的来，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些了。不如改天把它们铲掉，换成野草，看着更顺眼些。”

在得知奥丁沉睡，又朦胧意识到对Loki的感情莽撞地跑去找他时的。

“还有我在。”

还有……投身约顿海姆，被千夫所指，被自己质问的时候。

“因为无情的人会过得更开心些。”

“你看，你属于阿斯加德，而我属于约顿海姆。”

“Thor，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

“但我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因为奥丁。”

画面最终定格在彩虹桥上，Loki凑近自己，紧贴着自己的面颊说出耳语，然后纵身一跃。记忆突然清晰起来，自己趴在彩虹桥的边缘试图去拉住他的时候，Loki面向自己下坠，他最后一句话破碎在急速的风里。

那究竟是什么？Thor迷蒙地回忆着Loki的口型。

褪去了伪装的怨恨和憎恶，Loki在下坠中笑了起来。

他笑得纯粹又真诚，像回到了最初那个肯率直地叫自己哥哥，眼眸中闪烁着憧憬光芒的少年。

他笑着说。

“恭喜你继任，陛下。”

刺眼的光照亮黑暗，铺天盖地的爱意如同狂潮，显露出解脱痛苦的道路。Thor在这条路上跑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到了路的尽头，Loki就站在那里，他向自己伸出了双手，像是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

Thor跌跌撞撞地跑上去，将他用力搂入怀中。

心脏的锐痛在这一刻到达顶峰，那是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觉，像是喝了含有汞银的水，身体变得沉重又黏稠，但灵魂却昂扬地飞跃深不见底的峭壁，到达了救赎的彼方。

在混乱即将褪去的时候，他的意识仍然紧紧地拥抱着Loki，即使胸口的血液顺着Loki的匕首流下也没有松开。

他保持着被匕首刺穿的动作，低下头问怀里的幻象。

“最初争强好胜是因为我。”

“最终投身约顿海姆也是因为我。”

“你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我。”

“因为你爱我，对吗？”

Loki的幻象也保持着按住他胸膛的动作，将头倾侧在他血流如注的伤口旁，面颊被鲜红染得斑驳。

“是的，我爱你。”

“但你知道的太晚了。”

幻想在这一刻破碎，只有Thor的声音还未来得及消散，他朝虚空呐喊，像溺水者对着遥不可及的岸呼救。

“若是为时已晚，那就重来一次。”

“一次不够那就两次，三次，或者更多次。”

“我能够交换的东西还有很多，眼睛，耳朵，嘴巴，我的骨与血，皮与肉。”

“既然知道你曾爱过我，就算为时已晚，我也决不会再放手了。”

弹丸大小的金红血珠滴落在玻璃皿中的乌鲁上，并未再次滑落，与底端融为一体，而是被吸收进矿石内。像是滴入白水中的墨，丝丝缕缕都渗入乌鲁内部，但吸收了心血的乌鲁并未因此而被同化为妖异的红，反而逐渐被淡淡的蓝色所笼罩着，像弗丽嘉的那颗一样，宛如蓝水晶般纯净。

两颗蓝色的乌鲁滚落到一起，光波流转，一隅生辉。但Thor已无暇顾及。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尖锥迅速抽出，未来神明强悍的恢复力立刻治愈了那小小的血洞。

但失去的力量与精气无法恢复，Thor重重地扑倒在皿器旁，伏在桌上缓缓呼吸，只觉得浑身上下有千钧沉重。直到朦胧的晨曦敲打着眼皮，投出浅浅的橙红，才勉强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今天的早餐……该做点什么好呢？

Thor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这样一个像是家庭主妇般平淡的，每天都有可能上演一遍的问题。

紧接着摔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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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扎心

这篇有点意识流，中间那段意识世界其实是想揭示一下前世洛基攻打阿斯加德也是为了成就索尔的功绩，而索尔也是回忆起这个细节并且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在这次洛基故技重施的时候，他才能不会重蹈曾经因为不能理解洛基和感到被背叛而口不择言伤了小王子心的覆辙(潜台词：他俩才有可能HE啊！！)

“我从来不是为了他（奥丁）”这句话是雷神2里洛基死前说的，我也是因为这句话垂直入坑的，所以引用了。

这篇可以看作是生物一个本能和情感的交锋，也可以看作是在遍体鳞伤的热烈和成就静好的保全里，正因为在前世选择后者后打出了bad ending，所以才成就了今生这个隐藏疯锤。

这样的矛盾锤也算是印证了“爱是想要触碰又收回手，是未经触碰却颤动的心”了（哦呀，在为自己的ooc找借口呢这个人）